第(2/3)页 穿过户道,便是府中正厅旁的宴安堂。这是侯府每逢节庆、家宴等庄重场合,阖府老少齐聚用膳的地方。 堂内高阔敞亮。 梁柱上镌着百福纹,四壁悬着几幅名家水墨山水,地上铺着厚密的织锦地毯,踩上去绵软无声。 烛火在高台上的铜灯里跳跃,将满室映得明灭,透着几分压抑的规整。 此刻,堂中那张乌木长桌已然摆好,桌案上青玉盏、银筷箸一一罗列,骨瓷的碟碗擦得锃亮,空气中只飘着淡淡的熏香,端的是一派肃穆庄重。 虽说如今侯府的实权早已握在云砚洲手中,可云正川毕竟还在,凭着侯爷的名分,依旧是坐在上首的家主之位。 长桌两侧,各落座了三人。 左侧首座是云砚洲,他身着玄色锦袍,神色平静,眉眼间沉凝如水,望着杯中的茶雾,叫人半点瞧不透他心底的波澜。 紧挨着他的是云肆野,一身银色衣袍,墨发仅用一根发带束着,剑眉星目,鼻梁高挺,浑身上下透着股野性俊逸的锋芒。 最末座的是云烬尘,他一袭月白长衫,身形清瘦,垂着眼帘,长长的睫羽在眼下投出一片浅影,周身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郁之气,仿佛与这阖家共宴的氛围格格不入。 长桌右侧落座的,是萧兰淑与云汐玥。 二人之间,还空着一张铺了锦垫的座椅,位置与云汐玥并肩,显然是特意给云绮留的。 云砚洲已有七八日未曾与云绮照面。 但今日的家宴,需要他露面,需要他和他的妹妹在发生那些事后,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,端坐于同一张桌前。 而换做从前十几年,哪怕是这般阖府齐聚的家宴,云烬尘也是没资格上桌的。 只因他是婢女出身的姨娘所生的庶子,云正川见了他,便会想起当年那段不甚光彩的往事,心底难免发虚。而主母萧兰淑,更是打心眼儿里厌憎他,哪会让他踏足这宴安堂。 可今时不同往日。 云烬尘如今是江南首富的唯一继承人,手握数不尽的万贯家财,论起富庶,比侯府几代人积攒下的基业还要丰厚。如此一来,侯府又有谁还敢再怠慢他这位三少爷。 只是,若按云烬尘自己的心意,他根本就不想来这宴安堂,更不想与这些名义上的家人一同用什么鹿肉。 他来,只不过是知道了姐姐也会来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