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老松木的料子,手工加桐漆,三十一块。” 吴木匠眼皮都没抬,直接报了个实价。 这行当没人敢乱要价,也忌讳讨价还价,不吉利。 “行。” 陈冬河数出三十一块钱递过去,大多是零票,看着就剩几张毛票了。 他眼角余光瞥见墙角堆着些纸扎的童男童女、金山银山,花花绿绿的,在阴暗中显得有些诡异。 他顿了顿,又抽出两块钱:“叔,再给搭点这些吧,两块钱能买点啥?” 吴木匠接过钱,终于抬了抬眼皮,浑浊的眼珠在陈冬河脸上停留了片刻: “伺候人的小丫鬟,一块钱一个。你再添一块,我给亡人扎个大点的宅子,下去了也有个宽敞地方住。” 他话说得平淡,仿佛在讨论柴米油盐。 生死在他这里,不过是一桩寻常买卖。 陈冬河没犹豫,又递过去一块:“成,麻烦您了。” 他不信这些阴间事,但这是习俗,是给活人看的心意,也是给木头堂哥留下的那两个没了爹的孩子一点虚无的念想。 钱,他真不差这点。 付了钱,一共三十四块。 约好棺材和纸活中午前送到陈家屯,陈冬河便离开了吴木匠那寒气森森的小院。 骑上车时,清晨的冷风一吹,他才感觉压在胸口的沉闷感轻了些。 堂哥还停在门板上,等着入殓,后面还有一整套繁琐的丧仪流程等着。 他又蹬上车,这次是奔着县城方向。 得去供销社扯些白布回来做孝服,还得买点便宜的烟酒待客。 这理由正大光明,也正好顺路办另一件要紧事。 县城街道比乡下热闹许多,自行车铃铛声、小贩吆喝声、拖拉机的突突声混杂在一起。 但陈冬河无心流连,自行车蹬得飞快,链条发出急促的“咔哒”声,直奔奎爷家那熟悉的小院。 第(3/3)页